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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慕拔出剑,手腕腕骨清晰,一剑横扫。

    暗红色剑气荡出。

    横向打在虞澄仪身上,虞澄仪五脏六腑霎时移位,毫无防备,整个人从擂台上飞了出去。

    发冠跌落在地上摔成两半,捂着肚子弯腰,张口吐出一口血来。

    围观的人群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直到一个弟子被虞澄仪兜头喷了满脸血,才发出一声:

    “……大师兄!!!?”

    其余人也分分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师兄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师兄!”

    众多弟子七手八脚把他扶住,有人怒目看向林慕:“好卑鄙!你居然偷袭!”

    “就是!”

    “简直不要脸!”

    林慕看向裁判。

    裁判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神,不由多看了林慕两眼,高声宣布:

    “一百二十一号赢。”

    底下的人自然不服,抗议声此起彼伏。

    裁判:“我已经宣布了比赛开始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已经足够委婉,没说出口的是,比试的规则就是,裁判说开始之后就能动手。

    是虞澄仪自己在那摆姿势,装高人,还对着对手放狠话。

    他站着不动,难道别人也要等他废话连篇说完了才打吗?

    自己不留心,被打下去不是活该?

    荟山宗的人脸色难看得能滴出水。

    话是这么说,但宗门里寄予厚望的大师兄就这样被人打下来,谁能甘心的了?

    这才第一轮比试啊!

    还是海选阶段,这时候出局,可是连名次都捞不到一个。

    虞澄仪年纪不小了,这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桃花海宴、借着大比在修仙界扬名立万的机会了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才有突破,要是就这么回去……

    别说他们不服,虞澄仪自己就接受不了。

    他猛地抬起头,目光锁住台上站着的人,刚才一派宗师高高在上指点人的姿态全然没了,披头散发,下巴还挂着血,狼狈得不行。

    “我不服!”他切齿道,“他偷袭,我连剑都没拔出来,这不算!”

    裁判一再被质疑,也沉下脸色。

    “那你就不服吧,这里是桃花海宴,凭实力说话,自己实力不行,不想着提升自己,在这胡搅蛮缠……”

    他冷哼一声,一跺脚。

    出窍后期修士的威压弥漫全场,压得下面的人面色泛白。

    只有半步元婴的虞澄仪还能强撑着说一句话:“你这是偏私……”

    裁判拢起袖子,“你觉得老夫偏私,你就去告,看谁觉得你有理。”

    他一扫袖子,靠得近的弟子被一股劲风推得连连踉跄倒退,在擂台边清出一块空地。

    裁判看向林慕,“你晋级了,下去吧,准备下一轮。”

    林慕的修为是顾随之掩饰过的,裁判和底下的弟子一样,都看不穿林慕的修为,但他能猜到一二。

    能一击把半步元婴打飞到吐血……

    不管虞澄仪当时有没有大意,修为总做不得假。

    要是放个普通金丹弟子在这里,虞澄仪就是光站着挨打不还手,那弟子也别想从他身上扯一根头发下来。

    虞澄仪不是这人的对手。

    无论怎样都不是。

    最关键的是,这人可比虞澄仪年轻太多了。

    裁判刚才升起的些许不喜被爱才之心替代。

    传言果然不可信。

    这哪里是一个只知道汲汲营营、钻小空子抱大腿的弟子?

    观其年龄,才二十出头,就有这样的修为,还是独自一人修炼的散修。

    何其难得。

    虞澄仪还想抗议。

    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承桑祁笑了,“这块地可真热闹,我远远看着,就觉得这边活人气格外足了,各位说什么呢?带我一个呗。”

    他一声不吭站过来的时候还没几个人注意到他,这会儿一开口,顿时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。

    有人认出他,面色微变。

    旁边还有被这结果惊呆的人恼羞成怒想骂人,也被身边的人拽住,“那是扶桑岛的那位。”

    “扶桑岛的又怎……”那人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。

    承桑祁朝林慕招手:“林兄,快下来,等你半天,你可算是打完了,这边等你吃饭呢。”

    “长鱼也要打完了,咱三今天都顺利晋级,开个庆功宴怎么样?”

    远一些路过围观的人忍不住嘴角抽搐。

    第一轮晋级有什么好庆祝的?

    无非是……

    打这些人的脸罢了。

    旁观者没有自家师兄参赛的感同身受,就是看个热闹。

    本来以为是个普通热闹,结果这热闹一波三折,他们看得十分尽兴。

    这些人在这里骂人家抱大腿,结果人家踩着他们家大师兄顺利晋级,和朋友一起去第二轮了。

   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他们的感知也和裁判差不多。

    这叫什么抱大腿?

    不就是天才之间的惺惺相惜吗?

    朋友相交,有时候连年龄都不看,还管谁的家世更高吗?

    看把这些人酸的哦。

    承桑祁不嫌事大,一勾林慕肩膀,“我跟你说,等会儿我给你讲个笑话,刚刚听到的,还新鲜着。”

    他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