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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2n6小说网 > 修真小说 > 献给仙君的be美学 > 第314章
    岑云谏正待要说更多。

    边上数个昆仑弟子已上前来,急匆匆地禀告道:“仙君,仙君,不好了!”

    岑云谏便转向别人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——“九州各地妖魔忽然暴起,魔将们纷纷倾巢而出,弟子们的人力都被抽到了这里来,实在是抵挡不住,西北、东南尤其死伤惨重。”

    ——“巽风门的人伺机逆反,冲破了昆仑的囚牢,三师姐他们请您赶紧派人去支援。”

    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
    好事不成,坏事一桩接一桩地来。

    岑云谏只恨自己分身乏术,不能每件都处理得妥当,他应下:“我知道了,我这就处理。”

    却不能直接撇下澹台莲州不管。

    岑云谏看了一眼澹台莲州,想劝说可是实在没有空了。

    他唤来胥菀风,让胥菀风继续保护澹台莲州。

    澹台莲州却抬起头来,说:“保护我干什么?现在的我哪还需要保护。既然我这个被你认定为人王的角色并无特别。我还快死了,那么,你去找庆王、幽王、容王,哪怕是我的父亲昭王,又有什么区别呢?胥菀风与其在这里保护我,还不如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,也省得杀鸡用牛刀,浪费了她的一身才能。”

    岑云谏怔了一怔。

    两人眼睛一眨不眨地对视着。

    澹台莲州是他试图装成冠冕堂皇的一根名为私心的针,自他年幼时就扎在他的心尖上,直到他长成,这枚针已经长进了心里,无法拔出。

    他会不自觉地做出一些他不应该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是他入妄了。

    反被澹台莲州给叫醒。

    若是有时间,他可以慢慢处理这件事。

    可如今危急关头,哪还有空儿女情长。

    虽然不是好时机,但就此机会狠心斩情丝也不是错吧?

    应当不是。不,绝对不是。

    明明他们俩落在地上的时候身高差不多,但是澹台莲州却有一种在被俯瞰的错觉。

    岑云谏冷下来:“……你说得是。

    “澹台莲州,那你多保重吧。”

    岑云谏渐渐飞远飞高。

    澹台莲州仰望着他消失在云端,重新看向前方,城里的人几乎全都被送走了,而黄金台附近是最早清空的。

    他的身边空无一人,昆仑的弟子们都御剑在天,与他是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他不知该何去何从。

    有什么蹭了蹭他垂落的手。

    澹台莲州低下头,看到身边的白狼。

    白狼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尖,扭头示意了方向。

    是黄金台的方向。

    如同某种牵引,澹台莲州麻木地跟着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澹台莲州痛苦至极。

    这种极致的痛苦好像要把他的灵魂都撕裂开了。

    十年以来,承担在他身上的压力早就快把他给压垮了。

    凡人。凡人。凡人。

    他只是个凡人。

    是个无法摘得日月星辰的凡人。

    血肉之躯的凡人弹指可灭,那样脆弱,即便他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作交换,仙魔也看不上,是吗?

    他竭尽心力,奔波十年,在天地之间,依然是那样地渺小。

    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。

    这满城的性命即将死去,这各国的凡人又怎能幸免呢?

    为什么他还是这样地弱小?

    因为是凡人,所以无论怎样挣扎都只能无能为力地接受被毁灭的命运吗?

    他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,自他的灵魂深处,仿佛有无边的黑暗在疯狂地滋长,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进去。

    “太子。”

    一声呼唤在这混乱中响起。

    “莲州太子。”

    又一声。

    “莲州太子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。”

    “昭太子。”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一声又一声。

    每一声呼唤都像是一束光,刺破了黑暗的迷雾,硬生生地把澹台莲州痛苦失落的灵魂给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这时,间歇性地震的地面也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澹台莲州怔了一怔,他转过头,望向身后。

    不过半日,他的鬓边白了大片,与他那仍然年轻美丽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如此地狼狈凌乱。

    他的视野从模糊到清晰。

    先是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,看不清面孔,他眨了下眼睛,泪水被排除出去,片刻之后,他才看清楚了。

    好几辆马车停在路边。

    原本空无一人的他的身后,如今站了十几个人。

    大家惊喜地说:“太子殿下,您果然在这里!”

    “我们发现地震,只怕生变,便回来看一看。”

    “您别哭啊。”

    “您的头发怎么白了?”

    这些人面容各异,但是都着白衣文冠。

    这些人是才被他给送走的诸国文士,不知何时,全都回来了,奔赴到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澹台莲州一下子清醒了,他怒目而视:“你们怎么回来了!你们回来做什么!走,赶紧走!”

    其中为首一个大胡子书生却对澹台莲州笑了一笑。

    这一个,叫作嵇闽,并非昭国人,而是幽国人,今年四十六岁,一把黑髯,眼如铜铃,他笑起来嗓子很粗,一点也称不上好听:“是我们一起研究的阵法,若是终将不能成功,我们也有责任。您让我们离开,那太子您留在这里做什么呢?您若一定要留下,那么,就让我们一起留下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