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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低垂着脑袋, 四肢放松下垂。

    毫无反抗之意,真正温驯地被中也拎着后领飘在半空中。

    走的还是港口黑手党地下通道,但因为中也前进的方式是飘, 不需要刻意避开也能和脚下的污泥保持距离。

    至于要去哪里只能说完全没有在意呢。

   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, 要怎样和中也认错, 然后忽悠住他,事后另行打算。

    所以,中也都知道了些什么?这决定了我之后的做法。

    虽然一直在思考中也知道后的反应, 也做好立正挨打的准备了。但现在的情形,明显有点超出我的计划之外。

    隐瞒这件事是做错了、但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所以不、不妨先想想道歉的方式

    鞠躬的话肯定不够了吧?

    土下座可以吗?

    不好像也不够真诚, 再想想其他方法好了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, 下水道内的味道完全无法引起的我注意,包括接连经过的各种指向不同出口的标志。

    还没等我慎重地思考完,眼前视线一亮, 中也已经把我拎出下水道, 重新回到地上。

    这里

    我下意识地分析了一下。

    是距离镭钵街最近的一条通道, 和刚刚我出任务的地方距离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,是刚刚路过那家打狗卷子广告的小巷后边。

    中也已经离开镭钵街很久,明面上镭钵街的人也换了一大批。

    但江湖上显然还流传着他的传说。

    于是当这个飘在半空中, 浑身冒着红光的身影出现后, 这附近的镭钵街人毫无见到异能者的应激反应, 淡定地继续自己的事情。

    什么打劫盗窃躺尸捡垃圾殴打儿童之类的活动。

    离开地下通道后中也就重新把我放回地上, 也没有阻拦我去任何地方,但我还是乖乖地、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中也的步伐。

    我看着中也毫不在意地跨过那条象征着安定与流浪的天堑,来到镭钵街唯一的入口处。

    喂

    中也略过打劫盗窃捡垃圾的那堆人, 径自走向被殴打的儿童,他已经把手里的东西给你了吧, 还不够?

    被打断的男人凶悍回头,但在看到中也明显的特征后,那股凶气立刻化为乌有,谄媚地说,抱歉抱歉,不知道这小子是您罩的。

    您有所不知,这小子偷了我们组织很重要的东西,您看这

    一旁蜷缩在地上的小孩将愤恨的目光投向男子,但却明显顾忌着什么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中也嗤笑一声,反问:你所谓重要的东西就这?

    他将视线转向男子手里拿着的两块面包。

    这男子语塞。

    他显然一副理亏的模样,但碍于中也的震慑,最后还是就这样离开。

    见男子离开后,中也没有继续停留,目光瞥到那个地上的小孩,淡淡地说了句:既然东西到手了,下次就藏好,不是每次都有运气碰到帮你的人。

    中也难得话少,忽略掉男孩欲言又止的表情,向镭钵街的深处走去。

    能感觉到,中也的心情,不是一、般、的、差。

    镭钵街是独立于横滨的一座人工小岛,用跨海大桥相连,只有一条出入口,就是中也在走的这条路。

    我跟在中也身后,安分地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冷不丁地,中也回过头问我:觉得我生气了?

    我想了想,还是诚实地点头。

    中也从喉咙里发出嗤的一声,没有否认,但也没有肯定。

    走过进入镭钵街的大桥,中也再次把我拎了起来。

    。其实,中也很少对我做这样的动作。

    但不知为何,我似乎很习惯的样子。

    不,或许习惯的不是我,而是某点还残存在这具身体里的东西。

    总而言之,中也顺手拎着我,我也很习惯甚至还放松了身体方便他拎的更舒服。

    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路飘到了

    一座断崖边。

    是我第一次见到中也的地方。

    兰波曾经就葬在这儿。

    坐。中也随意地一指,然后自己先席地而坐。

    他仍然穿着自己在港口黑手党最习惯的那套衣服。

    宽檐帽、大衣、短款马甲、衬衫、西裤。

    我看了看,最后选择坐在中也的对面。

    -

    这片区域没什么人会过来,只有我和中也、墓碑和海岸。

    中也率先开启话题,他心平气和地看着我,开口是陈述的语气:天上,你发现了。

    发现。

    发现现在的中也,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是吗?

    我默默点头,乖巧跪坐。

    中也烦躁地啧了一声,熟练地从大衣内兜里掏出香烟,然后点上。

    有雾气从中也嘴里呼出,然后被呼啸的海风带走。

    中也没有再开口,沉默着开始抽烟。

    不断有烟灰落下,星星点点的红、橙、黄依次出现又化为灰烬,全部被中也用重力控制着下落轨迹,在地上积攒了小小的一撮。